(开头段落)
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厨房的玻璃杯上,我望着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,忽然想起十二年前那个暴雨夜。当时我发着高烧蜷缩在床上,透过虚弱的眼睛看见她踩着木梯取下药箱,发梢还挂着未干的雨珠,这个画面至今仍清晰得像被水彩晕染的素描。
(童年篇)
母亲年轻时总爱穿那件墨绿色呢子大衣,衣襟上别着银质胸针,走路时金属碰撞声会惊飞窗外觅食的麻雀。记得三年级那年冬天,我因肺炎住院,她每天清晨五点就起身熬制山药小米粥。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粥香,她总把温热的瓷碗塞进我汗湿的手心,自己却捧着凉透的碗站在窗边,直到护士查房提醒她才回去休息。
(青春期篇)
十五岁生日那天,我摔碎了母亲珍藏的青瓷花瓶。她沉默着用报纸包好碎片,却在深夜听见她轻轻哼着《茉莉花》的调子。第二天清晨,我在书桌前发现用金粉在碎瓷片上勾勒的茉莉花,每片花瓣都写着"对不起"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天她独自去掉了满口蛀牙,只为了给我买那套精装版《红楼梦》。
(成年篇)
大学毕业后我执意去深圳闯荡,临行前夜母亲翻出泛黄的相册。照片里她穿着碎花连衣裙站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,背后是七十年代泛潮的砖墙。"你爸当年在这里当兵,"她摩挲着照片边缘的折痕,"他说人就像这城墙,总要有裂缝才能透进光。"去年公司遭遇资金链断裂,我在凌晨三点的办公室接到她打来的越洋电话,背景音里传来她在厨房熬中药的咕嘟声。
(结尾段落)
今年春节回家,母亲在阳台侍弄她的多肉植物。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与年轻时站在病房窗边的身影重叠。她仍保持着每天五点起床的习惯,只是现在要给瘫痪的公公熬制中药。我忽然明白,那些看似重复的晨昏里,藏着比时光更坚韧的温柔。当暮色漫过她新添的白发,我终于读懂了她用半生光阴写就的答案——所谓家人,就是让彼此在岁月长河里永远有归港的灯火。